鎏的意识如同溺水者,艰难地从混沌的迷雾之海中被打捞上来。+零?点~看′书? ,哽*歆_蕞¨筷+
身体沉重麻木,眼皮像灌了铅,就连试图掀动都耗尽了力气,仿佛熬过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失眠。
万幸的是,身体并不疼痛,似乎没有受伤。
右手传来温软的触感……
鎏的指尖微微抽动。
“姐姐!”一直紧贴着她手掌的那份温暖立刻捕捉到这细微的悸动,小手瞬间将她的手攥得更紧。
“嗯……”一声模糊的呓语后,鎏终于奋力抬起了沉重的眼帘。视野聚焦,映入眼帘的是小鐷近在咫尺的脸庞。
小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,眼周通红一片。“金叔叔!郭茜姐姐!姐姐醒啦!姐姐——”她扯开嗓子呼喊,但声音很快被汹涌的哽咽堵住,“姐姐……呜呜——呜呜呜啊啊啊!”
迟来的安心感化作决堤的洪水,泪水断了线般从小鐷眼中滚落。
“小鐷……”鎏心头一紧,抬起仍有些僵硬的胳膊,轻轻将小鐷揽入怀中。小鐷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回抱住鎏,整张脸深深埋进姐姐怀里。
压抑的哭声透过衣料传来,小鐷的手紧紧攥着鎏的衣角,小小的身体恨不得完全嵌进姐姐怀里。不一会儿,鎏的胸口就被温热的泪水濡湿了一大片。
“……小鐷……别哭了,我没事……”
妹妹的泪水像细密的针,扎在鎏的心上。沉重的愧疚感扼住了她的喉咙,让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又让妹妹担心了。
鎏无声叹息,抬起头环顾四周。
这是一间医院的病房。左手连着输液管,冰凉的葡萄糖正一滴一滴注入她的身体。灯光柔和,窗外的天色已经染上暮霭,黄昏将近。
自己大概昏睡了半天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直冲病房而来——下一秒,房门被猛地推开,一大群人涌了进来!
“小鎏!”金大川冲在最前头,圆润的脸因跑得太急涨成了酱紫色,“哎哟!你这丫头可吓死我啦!”
他那肥胖的身体堵在门口,后面的人——郭茜、陈建东、奕兰、奕梅……也一股脑儿挤进了狭小的房间。咸鱼墈书罔 已发布蕞新漳結
“你到底干什么去了……”
“圳鎏小姐!你感觉怎么样……”
“大小姐!怎么可以一个人行动……”
“这到底是咋回事嘛……”
七嘴八舌的关切像密集的鱼雷,在鎏刚刚复苏、尚且昏沉的大脑里炸开,搅得她晕头转向——
“各位!请安静!”一位推着换药车的护士及时出现,解救了手足无措的鎏,“病人刚醒,需要静养!请各位先到外面等候,给病人一点空间。”
喧闹戛然而止。沉默片刻,金大川率先开口:“……那我去处理下住院手续。小鎏,”他盯着鎏,语气不容置疑,“等你好了,必须给我一个交代!”
“……好……”鎏感到一阵头疼,看来得好好想想怎么搪塞过去了。
金大川说完,便带着郭茜和陈建东离开了病房。
奕兰和奕梅对视一眼。奕兰上前,轻轻握住鎏的手,“圳鎏小姐,你好好休息……我们晚点再来看你。”
“嗯……对不起,让你们担心了。”
奕兰奕梅也退了出去——这时,鎏才注意到角落里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影。
邵清燕。
“……小鐷,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?姐姐和清燕阿姨有些话要说。”
鎏轻轻托起还在抽噎的小鐷,温柔地拭去她脸颊和眼角的泪痕。
“……呜……姐姐你,不许再突然不见了!”小鐷嘟着嘴,带着哭腔气鼓鼓地命令。
“嗯,这次姐姐哪儿也不去了。”鎏揉了揉妹妹的头发,郑重保证。
小鐷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病房。
现在,房间里只剩下鎏和邵清燕两人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,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寂静。
鎏抬起眼,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