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,以及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。不像说谎。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冷。
“后来来到这里……” 阿吉的声音带着一种梦呓般的追忆,
“我的记忆……就像被潮水浸泡的旧画卷,一点点地……重新显现。那些青铜羊的出现……它们身上的符文……就像引线……”
她眼中闪过一丝猩红的光芒,
“点燃了深埋在我灵魂深处的……烙印!首到……首到那棵万界树出现……”
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:
“那些气泡!那些承载着无数人痛苦记忆的气泡!它们飘过……它们融入……它们像最鲜美的养料,补全了我最后缺失的碎片!”
她猛地抬起沾血的手指,指向远方那棵巨树,
“我的记忆!我的力量!我的一切!都回来了!”
岸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!精*武¨晓\说¨罔_ ~更^芯·罪.哙?翻腾的血海声、万界树无声的威压,在此刻都成了阿吉这番惊世骇俗自白的背景音。
陈忘川、林玲珑、龙九,乃至戴着半张青铜面具的葛云衣,都被这“容器”体内苏醒的古老意志所展现的真相震撼得心神摇曳。
“是谁……” 陈忘川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,他强迫自己冷静,问出最关键的问题,
“是谁培养了你?是谁把你……变成了这样?”
阿吉闻言,脸上那抹冰冷嘲弄的笑意陡然加深,如同毒蛇露出了獠牙。她看着陈忘川,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恶意和一种……近乎怜悯的讽刺:
“你不知道吗?”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,却像重锤砸在陈忘川心上,
“你应该……很清楚才对啊。”
“什么?!” 陈忘川瞳孔骤缩,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,
“你到底什么意思?!”
阿吉缓缓地、一字一顿地,吐出了那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:
“你……去……问……你……大……哥……”
“就……什……么……都……知……道……了……”
“大哥?” 陈忘川如遭雷击,身体猛地一晃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!他下意识地吼了出来,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本能的抗拒:
“你是说我大哥陈忘海?!不可能!你他妈在骗我!!”
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激动地反驳,试图否定这个荒谬到极点的指控:
“我大哥在外面!他根本进不来!我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!他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和这里有关?!你死无对证,想挑拨离间吗?!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 阿吉发出一阵低沉而诡异的笑声,那笑声如同夜枭啼鸣,在死寂的岸边回荡,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。
她抬起沾血的脸,那双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陈忘川,嘴角勾起一个极致扭曲的弧度,缓缓地、用气音吐出了那句彻底击碎陈忘川所有侥幸心理的话:
“你……怎……么……知……道……”
“他……进……不……来……呢……?”
轰——!
这句话如同九天神雷,在陈忘川的脑海中轰然炸响!他所有的反驳、所有的抗拒、所有的侥幸,在这一刻被炸得粉碎!
大哥……陈忘海……进不来?
如果……他能进来呢?
如果……他一首就能进来呢?!
如果……那些看似偶然的线索、那些指向这里的“家族秘闻”、甚至……胖子当年淘到的那卷《汉宫秘牍》残片……都是……
一个巨大的、冰冷彻骨的、名为“背叛”的漩涡,瞬间将陈忘川吞没!
他踉跄着后退一步,身体如同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脸上血色褪尽,只剩下一种信仰崩塌后的、极致的茫然和……恐惧。
他看向葛云衣,眼神里充满了无助的求证和绝望的询问。
林玲珑和龙九也彻底懵了,大脑一片空白,完全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、指向至亲的惊天指控!
葛云衣静静地站在那里,覆盖着半张青铜面具的脸庞看不出表情。
但她的身体,在阿吉说出“陈忘海”三个字的瞬间,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。那只独臂的右手,缓缓抬起,轻轻按在了自己脸上的那半张青铜面具上。
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,面具深处仿佛有某种东西,在无声地回应着阿吉那充满恶意的揭露。
岸边,只剩下阿吉那诡异的、带着胜利意味的冷笑,如同毒蛇的嘶嘶声,在浓稠的黑暗和血腥中蔓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