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对云琛来说“心惊肉跳”的小插曲很快结束。-2/s¢z/w`./c+o-m′
为了避免周围洛疆人起疑心,云琛再次挨个捶了三人几拳头。
“收拾”完三人,云琛坐回桌子边,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敲敲桌面,示意小贩拿来酒食。
小贩年纪不大,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,还是小小少年的模样,端着吃食走过来,用洛疆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。
云琛一个字都没听懂,掏出一颗金豆子扔在桌子上,下巴一扬,眼睛一瞪,作出冰冷又无礼的态度。
管他语言通不通,黄金这玩意儿全世界都通。
少年小贩高兴地将金子揣进怀里,又将一大壶奶酒和满满一盆牛肉干放在云琛面前,还放了各种云琛没见过的点心,然后高兴地拎着空箱子回家了。
云琛一边喝奶酒、啃牛肉干,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。
和她这边情况一样,卖奴隶的贩子都坐在桌边喝酒。奴隶们全都被铁链拴着,蹲在地上等着被卖。
她一个个仔细去看奴隶们的脸,只有少数几个是矮小、瘦弱的洛疆人,剩下的竟几乎全是楠国人。
其中有七八个身穿铠甲、浑身是伤的北伐军逃亡将士,像洛疆人平时栓狗那样,被粗暴侮辱地用链子拴着脖子,反手捆绑,跪在地上。·第-一\墈`书~蛧` !首?发+
云琛与那几个逃亡将士的眼神对视上,一种说不上是什么的情感在空中轻轻对碰。
那几个逃亡将士静静地望着她,目光不解、黯淡,又充满悲伤无望。
方才她演的戏,那故意凶狠的话,恶狠狠的动作,霍乾念他们知道是假的,但看在那几个逃亡将士的眼中却是真的。
对处在这样任人宰割地步的几个逃亡将士来说,看着楠国人竟也开始贩卖楠国人,甚至和洛疆人一样对待楠国人,大约心中只有寒凉吧。
不忍与那几个北伐军逃亡将士对视,云琛用低头喝酒掩饰情绪。
辛辣、酸甜的奶酒充满口腔,冰凉感让云琛的情绪慢慢平复,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。
她埋怨地偷看了霍乾念一眼,而后开始琢磨如何开场,好卖她手里的三只“犬”。
正当她思量时,远处几个已沦为奴隶的北伐军逃亡将士中,一个身上伤痕最多的将士冲着她冷冷开口:
“你为什么卖同胞?”
不等云琛说话,旁边的洛疆人已狠狠一巴掌扇过来。
“啪”的一声,洛疆人的手如熊掌般粗厚,打得那将士满口都是血,身子歪倒在一边。?5/2.m+i¨a*n?h?u^a+t^a+n_g·.\c¨o-m/
那将士吐出嘴里的血,费力地重新跪直身子,再次质问:
“是为了钱吗?”
“啪——”洛疆人咒骂一句,抬手又是一耳光。
可那将士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,又一次开口:
“你没有父母吗?没有兄弟姐妹吗?祖辈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是楠国人吗?!为什么要帮这些畜生祸害同胞?!我们背井离乡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来打仗!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?!”
云琛维持着面色不波动,手中已暗暗攥紧拳头。
她使劲去看那将士的眼睛,试图用眼神去解释,同时心中暗自祈祷,希望老天爷大发慈悲,叫那将士灵光一现,猜到她的真正使命。
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。
下一刻,旁边的洛疆人再没有给那将士抬头的机会,他挥起手里赶羊的牧杖,劈头盖脸地朝那将士打去。
那洛疆人一边打,一边喋喋不休地骂着云琛听不懂的洛疆话。
那将士四肢都被捆绑,却仍使出全部力气,朝那洛疆人的肚子狠狠撞去,狠狠一口咬上那洛疆人的手。
洛疆人疼得“哇哇”大叫,手上全是血,瞬间发怒,开始更加用力地殴打那将士。
见那将士很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云琛坐不住了。
她与霍乾念三人快速交换眼神,她想救人,可霍乾念却微微摇头,用眼神表示阻止;叶峮和不言的眼中亦透出犹豫。
小不忍,则乱大谋。
眼下不是救这几个北伐军逃亡将士的时候,云琛需要尽快取得洛疆人的信任,才能去打探南璃君的下落、其他北伐军俘虏的下落,布局一场攻杀洛疆及其王庭的大战。
可云琛已经历过一次袖手旁观,害得丹蔻和她的弟弟活生生被虐杀在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