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殿角侍立的一名中年执事弟子快步走到丘处机身边,俯身在他耳边迅速低语了几句。
丘处机听着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最终,他微微颔首,转向居中端坐的掌教马钰,沉声确认道:“是他。”
马钰注视着他,开门见山:“贫道听闻,小居士乃是襄阳郭靖郭大侠的侄子 杨过?”
杨过心中猛地一凛!他们怎会认出我是郭靖的侄子?
自从杨过离开襄阳后,行事极为谨慎。纵是遇到强敌,也从未施展过郭伯伯威震天下的降龙十八掌,唯恐暴露身份,引来不必要的窥探或旧怨。
他自认隐藏得极好,只做寻常江湖客打扮,在这终南山中更是以杂役身份蛰伏,没想到,在这远离襄阳的重阳宫,自己的底细竟被一语道破!
他面上却不动声色,强行压下翻涌的思绪,坦然应道:“回掌教真人,正是。”
马钰缓缓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了然:“原来如此。数月前,郭府在襄阳为小居士设宴接风,贫道座下弟子亦有幸在席间观礼。昨日你在山下与我教弟子甄志丙起了些争执,比拼掌力,动静不小。当时随丘师弟赶到的弟子中,恰有一位曾在郭府见过你。”
马钰的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那名中年弟子,那弟子微微躬身。“他认出你来,回禀之后,贫道等人才知,郭大侠的侄子竟在我重阳宫中。此事非同小可,郭大侠与我教渊源深厚,他的亲侄在教内做杂役弟子,其中必有缘故。贫道深感蹊跷,是以一早便命人传召你前来,欲问个明白。”
杨过心头豁然开朗,如拨云见日!
马钰目光变得更加深邃,仿佛要洞穿杨过的心思,声音依旧平和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:“杨小友,你既非寻常杂役弟子,又身负家学渊源,不远千里来到我终南山重阳宫,究竟所为何来?”
杨过心中念头飞转,自己所图为全真教的先天功,不便在此刻明言。
他正思忖着如何措辞才能既不失礼,又不暴露真实意图,一时竟有些语塞。
就在杨过念头急转,准备硬着头皮编造一个理由时,端坐云床之上的马钰,却再次缓缓开口了。他的声音不高,却像一道惊雷,精准地劈在杨过最脆弱的神经上。
“杨小居士此来……莫非是为了我教秘传的——‘先天功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