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北宫,朱雀门外的石阶下,浓重的夜色尚未褪去,宫墙转角处的宫灯摇曳着昏黄的光晕。¨狐?恋+蚊¢学¢ ,吾?错′内`容~
数十名身着朝服的公卿重臣三三两两地聚在门侧,宽大的袍袖下,不少人正暗自揉捏着发酸的腰脊。
从太傅袁隗到列卿诸臣,脸上几乎都带着掩不住的疲惫。
昨夜太傅府深夜传讯今日朝会,让朝堂百官好一通折腾,刚睡下没多久,就又得起身梳洗备朝。
饶是这些养尊处优的高官,也有些撑不住。
以至于他们见到袁隗时,有那关系亲近的,不免抱怨。
袁隗也是无奈:他安排人入宫请示时天色尚早,谁知那小吏返程时已是深夜。
这倒也罢了,若宫中驳回朝会,反倒省事;偏偏太后下了懿旨,他只得连夜惊扰群臣。
他猜到这大概率是吕布弄得小伎俩,但却是有苦难言。
好在袁隗地位超然,这点小事影响不了什么。
“怎么回事?宫门为何还不开?”
卫尉张温攥着象牙笏板,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。
他身前的朱漆宫门紧闭,一队披甲执戟的狼骑兵士如同石雕般立在两侧,眼神警惕地扫视着群臣。
“张公稍安勿躁。”
司徒丁宫抚着长须,目光落在宫门内侧立着的那道身影上。
“守门将官是吕布麾下的侯成,据他说奉了吕布军令,要等陛下醒了才能开宫门。”
“荒谬!”张温提高声调,“朝会时辰乃大汉旧制,岂能因一介武夫一句话便随意更改?陛下虽年幼体弱,朝政又岂能久悬?”
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。¢我?地¢书?城¨ !埂,芯!嶵\全-
“正是!吕奉先未免太跋扈了!”
“我等位列三公九卿,竟要在宫门外吹风等候,成何体统?”
“那侯成不过一小小军候,见了我等连礼都不行,简直是无礼至极!”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语气中满是愤慨,却没人真的敢上前冲撞。
昨日吕布军冲阵的威势犹在眼前,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。
至于侯成,他们嫌弃他地位卑微,也懒得与其争执,只盼着吕布能识趣些,早些开门。
然而,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。
东方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,晨雾在宫墙间缓缓消散,露出巍峨的宫阙飞檐。
石阶下的官员们从最初的窃窃私语,渐渐变成了公开的抱怨,连素来沉稳的袁隗也皱起了眉头,指尖在笏板上轻轻敲击着。
就在这时,宫门内侧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。
不久,吱呀一声巨响,朱雀门缓缓向内打开。
一名军士快步到侯成耳边低语,侯成听完转身向外高声道:“奉吕将军军令,陛下已醒,宫门开启!诸位大人请验身入宫!”
狼骑兵士们分成两列,手持短戟仔细检查着百官的随身物品,连笏板都要翻过来看看,引得不少老臣面色愈发不善。
“岂有此理!我等入宫议事,竟要受此屈辱!”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臣气得浑身发抖。
侯成却面无表情:“将军有令,为防奸佞暗藏凶器,惊扰圣驾,不得不如此。诸位大人若不愿配合,可回府等候。”
这话堵得众人哑口无言,只得忍气吞声地接受检查。!精\武-小!说*王~ ′首?发\
穿过宫门,沿着长长的甬道前行,直至德阳殿殿前广场。
广场上,一道高大身影正面对众人而立,正是吕布。
见到公卿到来,他躬身行礼:“布见过诸公,有劳诸公久候!”
只是官员们早已怒火中烧,哪是他一句歉意能平息的?
张温一甩袍袖,抢步上前:“吕奉先!你可知你耽误了多少朝政时间?凭你也敢阻拦百官入宫?”
吕布直起腰板,面无表情,目光锐利:“张公此言差矣。
陛下昨夜受惊昏迷,太医嘱咐需静养,太后亦是心忧,希望陛下能多做休息。
布只是奉旨行事,又有何不妥?莫非张公觉得,朝会比陛下康健还重要?”
他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,张温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吕将军此言有理。”
太尉刘虞走上前,语气平和。
“只是朝会乃国之大典,拖延过久终究不妥。
将军既已迎回圣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