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茶杯,他脸上堆起一丝恰到好处的、带着点“为难”的笑意,谨慎地开口试探:“周司令豪气干云,真乃我辈楷模!哲元佩服!只是……这‘治下’二字,囊括之广,不知是否……也包括了鄙部刚刚从倭寇手中浴血收复的唐山之地?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浴血收复”西字,目光紧紧盯着周辰,观察其反应。唐山地区的税收和矿产,尤其是开滦煤矿,那可是块流油的肥肉!能不能纳入这个“九成五自留”的盘子,至关重要!
宋哲元话音刚落,张学良也仿佛被提醒了什么。他脸上兴奋的神色稍稍收敛,眼神变得深邃起来。
他身体微微前倾,手指看似随意地在地图上冀南的区域点了点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“是啊,周司令大手笔,汉卿感佩!说到地盘,倒让我想起一事。
“听闻周司令与太原的阎长官相交甚笃?那这紧邻着山西的冀南一带……司令对这片地方的‘钱途’,可有什么高见?咱们既然要合力整顿河北金融,总得有个清晰的章程不是?”
空气瞬间变得微妙起来。两人看似不经意的问题,却像两把无形的探针,精准地刺向了河北未来权力格局的敏感地带。
会议室里的气氛,从刚才的慷慨激昂,陡然增添了几分无声的角力与算计。
这一场演习的总指挥李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,这就对了,这个味儿就对了,这才是谈判该有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