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头箱子被重重砸在地上的瞬间,剧烈的震动顺着箱板蔓延,震得黑眼镜浑身骨头缝都透着疼。,咸^鱼~看·书. ′更?新¨最/全′
他费力地弯起手臂去揉发麻的后背,心里把那群粗鲁货色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——绑人就绑人,至于这么下死手吗?
但这点咒骂很快被他压了下去,他屏住呼吸,耳朵几乎贴在粗糙的木板上,仔细捕捉着外面的动静。
可那帮人显然经验老道,交流时都刻意压低了声线,只隐约传来几句模糊的音节,根本听不真切。
黑眼镜无声地叹了口气,指尖在箱底划出细碎的纹路。
花儿被他们带到哪儿去了?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,被塞在某个不见天日的箱子里?
早知道当初就该硬拦着他了,那所谓的深入计划分明就是趟浑水,危险得很,变数更是多如牛毛。
他正胡思乱想,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声响。
“戒备!”
“别让他跑了!”
“……没用了,首接处理掉!”
杂乱的喊声里,有个声音格外刺耳,像是淬了毒的冰锥。
紧接着便是兵刃相接的脆响,夹杂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闷哼。
“看来是我太久没亮爪子,真当我是好捏的软柿子了?”
嘈杂声渐渐平息后,一道悦耳却带着古韵的声音响起,语调不高,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,像山巅的雪,冷冽又清晰。,小!说-C/M¨S¨ `更_新\最¨快`
“是花儿!”
黑眼镜心头一喜,猛地想抬头,却忘了自己正缩在箱子里,额头结结实实撞在上层木板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“嘶——”
他疼得倒抽口冷气,这才小心翼翼地转动脑袋,生怕再撞上。
“花儿,你那边搞定了没?我在这儿呢!”
他实在受够了这箱子里又闷又潮的味儿,满心盼着那位金贵的金主能大发慈悲,赶紧把自己从这鬼地方捞出去。
话音刚落,头顶就传来工具撬动铁钉的轻响,上头的不知名碎屑簌簌往下掉。
“花儿,我就知道你最够意思,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!”
黑眼镜立刻敛了刚才的苦相,又挂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。
可他刚想咧嘴笑,一股浓烈的咸鱼臭气突然顺着缝隙钻了进来,呛得他猛地咳嗽起来。
“咳咳咳……他马的!等老子出去,非把那几个杂碎宰了喂鱼不可!咳咳……”
箱外,谢雨臣刚带着手下控制住场面,目光便扫过那几个堆在角落的木箱子。
正疑惑哪只箱子有问题时,就听见其中一个箱子里传出熟悉的声音——一会儿是中气十足的骂街,一会儿又是撕心裂肺的咳嗽,活脱脱像只被塞进坛子里的野猫。?w_a~n,b!e?n`g_o^.?c/o~m*
谢雨臣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,眼里闪过一丝无奈,随即对身旁的手下吩咐:“去,把那个箱子撬开。”
他指尖轻点,精准地指向黑眼镜所在的位置,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。
伙计手里的撬棍正一点点剥离最后几颗铁钉,木盖边缘己泛起松动的缝隙。
谢雨臣缓步上前,白衬衫的袖口被他轻轻卷到小臂,目光落在那即将开启的木箱上。
“吱呀——”
随着最后一根铁钉落地,伙计猛地掀开木盖,一股混杂着鱼腥味、霉味和陈腐木头的浊气瞬间喷涌而出,像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人的呼吸。
谢雨臣下意识蹙紧眉头,修长的手指立刻抬起掩住鼻息,连带着说话的声线都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:“这是什么气味儿?”
“当家的,”那掀开盖子的伙计连忙侧身让开,满脸尴尬地解释,“里头塞了些晒干的咸鱼,估计是存放久了没处理好,味儿冲得很,您快退后些。”
“不必。”
谢雨臣摆了摆手,掩着口鼻的手没放下来,声音透过指缝传出,带着点闷闷的质感,“先把这些臭鱼烂虾搬开。”
“好嘞!”
伙计连忙招呼来两个帮手,三人合力抓住装咸鱼的粗麻口袋——说是两百来斤都算保守,沉甸甸的袋子被他们猛地抬离木箱时,还晃出不少细碎的盐粒和鱼干碎屑。
随后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袋子被随意丢在地上,激起一阵更浓的腥臭味。
首到压在上方的重物移开,木箱中层的隔板才显露出来,紧接着就听见隔板下方传来“咚咚”的轻响,像是有人在里头叩击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