板。
伙计们对视一眼,立刻会意,拿起工具几下就撬开了那块稍薄的木板。
光线骤然涌入的瞬间,黑眼镜正仰着头,额前的碎发被箱内的潮气浸得有些凌乱,可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在看清来人时,瞬间亮得惊人,那副老演员——墨镜都不能挡住。
“花儿!”
他几乎是脱口而出,深吸一口带着尘土味的新鲜空气,整个人都像是松了绑的弹簧,连声音都染上了雀跃。
但这份雀跃只持续了半秒,等他看清谢雨臣掩着鼻子、眉头微蹙的模样,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。
“呜呜呜……花儿爷,您可得为我做主啊!”
他手撑着箱底坐首身子,可怜巴巴地控诉,“瞎子我这叫一个惨,被那帮孙子绑进这破箱子里就算了,他们竟然还在我头顶堆臭咸鱼!这哪是绑人啊,这分明是想把我腌入味儿,臭死我算了——”
说着还故意抽了抽鼻子,一副被熏得快要晕过去的样子。
“别嚷嚷了,赶紧出来,还嫌这味儿不够冲?”
谢雨臣终于放下掩鼻的手,可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腥气,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两下。
他睨着箱子里还在那儿挤眉弄眼、迟迟不肯动弹的黑眼镜,另一只手里的龙纹棍在木箱边缘轻轻敲了敲,木质箱板发出“笃笃”的轻响,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催促。
“嘻嘻,关太久啦,黑爷我这腿都麻得快没知觉了。”
黑眼镜笑嘻嘻地伸出手,掌心沾着些灰尘,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,就那么首勾勾地望着谢雨臣,眼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。
谢雨臣看着他那脏兮兮的手,再想想箱子里的咸鱼味,属实有点想转身就走——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“别碰我,会变臭”的气息。
但他终究还是没挪步,心里默默给自己冠了个“偶尔大发善心的谢当家”头衔。
手拉手是绝无可能的,他干脆把龙纹棍递了过去,棍身雕刻的龙纹在光线下泛着冷光。
“抓紧了。”他言简意赅。
“好嘞!”
黑眼镜立刻握住冰凉的棍身,借着外力猛地一使劲,总算从那憋屈的箱子里爬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