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医生来查房。那是个西十多岁的男人，戴着金丝眼镜，笑容温和，眼神却像手术刀一样锐利。他翻看谷月的病历，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。

“谷月，27 岁，画家。” 医生念着，抬起头，“据说你对光线特别敏感？”

“我只是……” 谷月想解释她只是喜欢观察光影的变化，但医生打断了她。

“没关系，很多艺术家都有些特殊的感知力。” 医生推了推眼镜，“但过度敏感就不好了，会产生幻觉。比如，你为什么要砸碎路灯？”

“不是我。” 谷月咬着牙说，“监控里的人不是我。”

“可邻居认出了你的衣服，你的风衣上还有撬棍的痕迹。￠我?地￠书?城¨ !埂,芯!嶵\全-” 医生的语气依旧温和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，“而且，我们对你进行了检查，你的血液里有微量的致幻剂成分。你是不是经常失眠？然后自己服用了什么药物？”

谷月愣住了。她确实因为赶画稿经常失眠，但从未吃过什么致幻剂。她想反驳，却看到医生的笑容里闪过一丝异样的东西，像水面上的油花，转瞬即逝。

“按时吃药，好好休息。” 医生站起身，在门口停顿了一下，“这里的治疗很有效，很多像你一样的人，都找回了‘正常’的自己。”

他特意加重了 “正常” 两个字。

下午是放风时间。病人被允许在院子里活动一个小时。院子西周是高高的围墙，上面缠绕着铁丝网，铁丝网顶端有摄像头，正缓慢地转动着。谷月靠在墙角，看着其他人。有人在原地转圈，有人对着墙喃喃自语，还有人在花坛边用手指抠泥土。

那个早上的年轻男人也在院子里，他正背对着谷月站在铁丝网前，似乎在看墙外的什么。谷月犹豫了一下，慢慢走过去。

“你是谁？” 她轻声问。

男人转过身，脸上没了早上的诡异笑容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的疲惫。“陈默。” 他简短地回答，眼睛快速扫了一眼西周，“你不该来这里。”

“我也不想来。” 谷月苦笑，“但他们说我有病。”

“这里的人都有病。” 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，“或者说，他们让这里的人都有病。”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，“他们给我们吃药，让我们产生幻觉，让我们以为自己真的疯了。”

谷月的心跳漏了一拍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第七病区不对劲。” 陈默的眼神变得锐利，“这里根本不是治疗精神病，他们在做实验。你有没有发现，每天晚上都有奇怪的声音？有没有觉得时间有时候过得特别快，有时候又特别慢？”

谷月想起了走廊里的拖地声，想起了墙上像眼睛一样的斑点，想起了老太太说的 “墙在饿”。她点了点头。

“那是因为他们在‘喂养’某些东西。” 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，“用我们的恐惧和痛苦。”

“你在胡说什么？” 谷月觉得后背发凉，“这怎么可能？”

“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？” 陈默突然抓住她的胳膊，他的手冰冷而用力，“我是记者。我来调查这里的失踪案，结果被他们抓住了，扣上了精神分裂的帽子。”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护工，“看到那个穿白大褂的没？他根本不是护工，是退伍军人，以前在特种部队待过。”

谷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那个护工身材高大，站姿笔挺，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院子，确实不像普通的护工。

“还有医生，” 陈默继续说，“他们的简历都是伪造的。这个精神病院背后有个大公司，他们在研究人类的精神力量，想把它武器化。”

谷月觉得这听起来像科幻小说，但陈默的眼神太过真诚，而且她自己的经历也确实疑点重重。那个监控录像里的身影，血液里的致幻剂，医生奇怪的态度……

“铃响了。” 陈默松开她的胳膊，快速后退了几步，恢复了那种呆滞的表情，“别相信任何人，尤其是晚上来的人。”

放风时间结束了，病人被陆续带回病房。谷月回到 307，脑子里乱成一团。陈默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，激起层层涟漪。她开始仔细观察这个房间，用手指抚摸墙壁。墙壁是冰冷的，触感粗糙，靠近地脚线的地方确实有奇怪的凸起，像是血管一样蜿蜒。

晚上，谷月假装睡着，耳朵却捕捉着外面的动静。熄灯后，走廊里安静了很久，只有偶尔的鼾声和呓语。大约凌晨两点，她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，然后是踮脚走路的声音。

脚步声在她的门口停了下来。谷月紧闭着眼睛，身体僵硬。她听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