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端起茶杯，茶雾在他眼前漫开，遮住了些许笑意，语气沉了沉：“说起来，龙国这几十年经济跑得太快，像坐火箭似的。可有些企业家啊，钱挣多了，良心倒丢了。”

他放下茶杯，指尖在茶几上轻轻点着：“前阵子你跟那个李响，在碰撞测试台上打擂台，我都看着呢。他那个车企，为了省钱，把防撞梁换成薄铁皮，安全气囊传感器偷工减料，愣是靠着虚假宣传卖了几十万辆车。你倒好，把自家新车拆得七零八落，当着媒体的面首播碰撞测试，连底盘的焊点都给镜头特写。”

王致远想起那场擂台赛——李响在发布会上拍着胸脯说“同级最安全”，转头就被他打脸。当时不少人劝他“留一线情面”，说都是同行，没必要撕破脸。可他看着实验室里那些模拟碰撞后变形的假人，想起买车的人，咬着牙把所有数据公之于众。

“那种人，”老人的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，“总觉得消费者好糊弄，把‘企业家’当成捞钱的名头，忘了手里握着多少人的性命。碰撞测试敢造假，那食品安全、工程质量呢？眼里只有利益，没有责任，这条路走不远的。”

他看向王致远，眼神里多了些郑重：“你不一样。砸钱搞研发，给员工提福利，连一个滴滴司机受了委屈都要亲自出头——这才是做企业该有的样子。利要挣，但得挣得踏实，挣得对得起良心。”

窗外的路灯亮了，透过纱帘在老人的中山装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王致远忽然想起自己办公室墙上的字：“商道酬信”。当年写这字时，只是觉得好听，此刻听老人一席话，才真正品出分量——所谓诚信，从来不是挂在墙上的口号，是敢跟造假者硬碰硬的底气，是护着兄弟不弯腰的骨气，更是揣着良心走长路的勇气。